随意挥挥手,叫人准备了蒲团,好让堂中的文武大臣可以席地而坐。
这个举动让刘牧之意识到,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,已经知道眼下这场谈话必有争论,大争论。看了看先一步带着将门顶级官员到来的赵玄极,刘牧之的心在下沉,也在变得沉稳。
他知道,河西刘氏这个有着七百年历史,在本朝达到家势顶峰的家族,将在这里在今日被决定命运前途,乃至生死存亡。
刘牧之发现赵玄极也在看他,这位跪坐之时依然有“渊渟岳峙”气度的将门第一人,身形伟岸的犹如钢筋铁骨,眉宇锋锐的似有金戈之形,好似无论面对多少正面攻来的沙场强敌,无论脚下是否尸积如山、血流成河,他跟他背后的黄旗都能始终屹立。
这是悍将之气。宵小避之不及。
而此时,刘牧之分明看到,赵玄极眼中有一抹不加掩饰的戏谑,就好像他是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敌军将领!这让刘牧之面容阴鸷。
他暗暗咬牙,盯着对方片刻,心道:“这里是朝堂,不是沙场!你赵玄极纵然能沙场百胜,也不过是一介莽夫,或许能震慑宵小,但岂能让本公心生忌惮!
“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,军人不过是朝廷的刀子,平民百姓或许会敬畏你们,可到了朝堂上,古往今来被文官弹劾夺权,乃至郁郁而终的百战名将,难道还少了?你们的命运,掌握在我们手里!”
赵玄极将刘牧之的神色纳在眼底,面露鄙夷之色,暗道:“匹夫,死到临头犹不自知!将军不善权力算计,并不是蠢,而是因为要把精力用在研究兵家之道上。若是将军都去学了官场心计,哪还有心思琢磨兵法战阵、训练三军将士,你们这些匹夫岂能安享太平,有在背后戕害我们的机会?”
两人四目相对,虽然没有开口说话,但彼此争锋相对之势,已经如刀枪相击,杀气外溢。
大殿很宽阔,足以容纳百多人,文武双方十多名重臣分坐两班,大片地方空着。
矩形的斜阳余晖拉得很长,寒风入门卷动帷帘,角落光线逐渐暗淡,束手而立的宦官无声无息,空气中弥漫开冷硬而危险的肃杀之气。
终于,皇帝那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,在空旷的大殿徐徐响起,好似低沉的号角,“一日之内,京兆府接到的事关刘氏族人的命案,已经超过了六十起,朕很惊讶,也很愤怒。在此之前,朕一直以为,我大齐的门第世家乃是江山柱石,社稷肱骨,但今日之事,却让朕大开眼界。刘卿,你来告诉朕,朕之前是不是错看了你们?”
刘牧之起身离座,在堂中下拜请罪,他先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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