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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白时中恭声道:“陛下,金贼出语恶毒,诬蔑圣躬,实是卑劣无耻,尚请陛下保重龙体为要!”
“白相公所言甚是,万望陛下以社稷为重、保重龙体!”李邦彦赶紧附声道。
何栗心下不耻,暗哼不作声。
徽宗强自提神,看了眼政事堂左、右宰相,忧心道:“金人将逼黄河,两位相公有何退敌之策?”
“这……”白时中向来做应声虫惯了,这等军国大事岂能拿得出主意,目光不由瞟向政事堂少宰。
李邦彦逢迎媚上是把好手,这般军情要事却不敢做主,但他身居政事堂宰执,不能摊手说不知。他脑子毕竟比白时中活络,急切间想起一人,赶紧道:“启禀陛下,臣以为,金贼南侵实是肇端于宣和二年的联金攻宋之盟!当初王相公若能采纳宇文大学士之言,当无今日兵祸之灾!”
他口中的王相公自是指王黼。王黼遭贬后,仍私下联结郓王,勾当蔡京、朱勔一党,意图复相,李邦彦趁此时狠踩他一脚,将金人南侵归罪于他。
徽宗经副相一提,立时想起了几年前力主“联辽抗金”的宇文虚中,当时童贯、王黼力陈联金攻辽,随军参议官宇文虚中曾上书指责朝廷失策,并预言联金攻辽“将有纳侮自焚之祸”,未料今时竟被其言中。徽宗想及此人,顿时精神一振,立即着李彦传召入宫。
深夜,君臣二人私见。徽宗仍半躺于龙榻上,连服两粒清神丹都未能回复精气,叹息一声,对赐坐榻前的宇文虚中忧心忡忡道:“朕悔不该当日未纳爱卿之言,如今金人已陷真定,势逼黄河,朕当奈何?”
宇文虚中事前已得何栗知会,私下早有应对,闻言端谨回道:“禀陛下,事到如今,唯有先下罪己诏,改革弊政,挽回天意人心,协力对外。”
徽宗初听得降诏罪己,龙颜不悦,忽省起金人檄文中恶毒言辞,顿时羞怒攻心,一咬牙颔首应允,由宇文虚中草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