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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得两盏下去,名可秀眉眼间的妩媚春情渐渐消去,纤长玉指轻抚釉色光滑的酒盏,似有所思,酒盏在竹几轻轻一顿,清冽语音在静夜中如锵鸣之声入耳:
“希颜,十月黄河进入枯水期,金军必定大举侵宋!”
宋军北援军队两次大败,士气一落千丈,金国必会趁此时机,再度兴兵南下。
卫希颜微笑扬唇,“雷动等这一天,已等了很久!”
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,雷动欲破而后立;对可秀而言,何尝不需破而后立?
这个已经腐败百蚀的王朝,被一个腐朽却庞大顽固的官僚机构支撑着,或许唯有借北方蛮族的铁蹄才能一举踏碎打塌,以鲜血来涤荡污垢,重塑盛世强者。
“可秀,”她斟酌道,“金兵此次南下,定会攻破京城,赵家皇室宗亲将无幸免!赵桓只有一子赵谌,前些时已下诏封为太子,东京城破后,即便赵桓被金人掳走,雷动手中还有赵谌……江南的人选需提早定下才好。”
“赵佶被十七叔的毒药折磨,身体已很虚弱,没准哪一天便一口气回不上来。若定下人选,便可让赵佶在金兵破城前立下传位诏书,以防万一。”
名可秀蹙眉,“上回我们议到赵构……”她眸光凝视爱人,沉吟不语。
卫希颜执壶为名可秀斟酒,金黄酒液慢慢倾入盏中。
她不喜赵构,不是因此人迷恋名可秀,而是因这人根本不配去喜欢她的爱人!
赵构和秦无伤,同样是对名可秀生出情意,但秦无伤总还当得起男儿豪雄之称,赵构却是“窝囊废”一只,虽然这厮还未成为向金国乞饶称臣的宋高宗,卫希颜却有着先入为主的鄙夷。
名可秀观她神色似嗤似鄙,握住她手柔道:“九皇子之下,十皇子已殇,十一皇子祁王赵模年二十,也可考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