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说道,便告了声罪,急匆匆进去换衣服。
待得文彦博在人搀扶慢悠悠进入大堂,吕公著已经是出来了。
此时热茶已经上桌,吕公著挥了挥手,下人顿时尽皆退下。
大堂之上只剩下吕公著、文彦博以及文彦博带着的随从三人。
“文公……今日您前来是?”吕公著小心翼翼问道。
文彦博已经是十分年迈因此神容枯槁,但脸上却有一股倔强之色。
家中有老人大约能够知道,这样的老人家有多么的顽固。
听得吕公著询问,文彦博哼了一声道:“晦叔,不是我说你,你身为大国宰相,却只管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。
却不知道,已经有人在撅着咱们大宋的根基了,你身为相国却犹然不知,岂不是笑话?”
吕公著闻言心下有些不爽利,但亦是有些吃惊,道:“文公,此言何意?
近来朝堂之上风和日丽,乃是难得的众正盈朝的时期,民间亦是无旱涝灾祸。
虽说财政上有些吃紧,但缓一缓也就过了,怎么就有人掘朝堂根基了?”
文彦博枯瘦的手指叩在紫檀几案上,溅起几点茶汤:“晦叔可知,洛阳城里的牡丹都开在谁家院墙?“
不待回答,他自袖中抽出一卷泛黄册页。
“这是程颐门人记录苏学会的《格物致知录》残篇,苏学会人竟用勾股术计算天下田亩兼并之数!“
吕公著接过册页,指尖微微发颤。
蝇头小楷记录的算式触目惊心:
开封府田赋误差竟达三成七分,荆湖南路隐田超过官册半数。
更可怕的是每页页眉都印着“苏学会知行堂“的朱砂印记。
“上月郑州通判清查田亩,夜里值房突遭火焚。“
文彦博从怀中掏出一块焦黑的木牌,“火场里找到这个。“
吕公著凑近细看,牌上“格物致知“四字灼痕宛然,背面隐约可见“元祐三年季春“的刻痕。
老相公突然剧烈咳嗽,随从连忙奉上药丸。
待喘息稍平,文彦博抖开第三件证物。
——幅血迹斑斑的绢帛。
“陈留县豪族擒获的夜行人,从他贴身衣物里搜出这个。“展开竟是幅精密绘制的县衙廨宇图,连地牢暗门都标注分明。
“他们白天讲'民贵君轻',夜里就敢翻县衙墙头!“
文彦博将茶盏重重顿在案上,“当年介甫变法尚在明处,这些狂徒却要掘我大宋根基!“
窗外的雨声突然急促,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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