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基已有三年,而太祖平定长江以北,开国登基亦有二十年。”
顾熙不紧不慢算道:“二十年间虽也有战事,多是太祖同南朝对峙,大战不多,直到四年前,太祖临终前下令南下覆灭南朝,以军功定谁为新君,这才有了一场生死大丈,可最出彩的人一是灭了南朝的陛下,二是奇谋破长江天险的睿王殿下。”
宁远侯脸色通红,他皮肤本就黑,现在黑红黑红的。
顾熙言下之意就是没在征南战役中听过宁远侯的名字,更不知他的战功。
当然,谁让当初慕容泽如此耀眼?
谁让宁远侯是当今的麾下?
他的战功也要大多归到陛下身上,是陛下指挥得当,覆灭了南朝。
此时宁远侯纵然不满顾熙的嘲讽,他不敢过分强调自己有功。
顾熙不愧是读书人,调理清楚,有凭有句。
丝毫没有被宁远侯吓唬住,更没有任何畏惧。
顾熙身上也见不到任何的委屈同愤恨。
他又如一潭镜湖,清澈通透,甚至有无欲则刚的味道。
顾熙当然不觉得委屈,毕竟他是穿来的,完全可以站在局外,因此毫无身处换子漩涡中的得失,进退失举。
“英国公起码被册有二十年了,当日宁远侯多大年岁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不会认为国公府同农家一般富贵吧。”
宁远侯无言以对。
“我说这些并没有任何嘲讽宁远侯的意思,而是想告诉你一句话,纵然你的幕僚瞒着你同福宁公主差点灭了顾宅满门,让我差一点含冤莫白死在大牢之中,这两桩事,你都可以当做不知道,认为自己无辜,可是——正是因为你对换子的态度,你对英国公的留恋,你觉得是你吃亏,我占了便宜,这些才导致忠心你的幕僚为你抱不平,行下作之事,认为杀了我,杀了我们一家,换子即便暴漏出来,我已死,英国公顶天杀了你的幕僚,却不会动你!”
顾熙眸子闪过讥讽,“毕竟你是战功赫赫的宁远侯,他教你征战,指望你养老送终,以你为傲呢。”
宁远侯耷拉下脑袋,哽咽道:“我……我对不住你。”
他缓缓跪了下来,在顾熙面前。
顾熙垂眸看着宁远侯,“我奉劝宁远侯一句,你对抚养你长大的英国公感情更深,这本就没错,我同父母感情也深,英国公于我是陌生人。然而宁远侯一面主动离开英国公,一面又急于证明你受过的磨难。”
“你不觉得太虚伪了?”
宁远侯闭上了眸子,面皮仿佛被剥下一层又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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