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等人子弟纵横不法,结果不都被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吗?他沉默片刻,森然道:“明日传我教令,赦免输作左校的长社县令杨沛,召他到邺城来。”
袁涣与董昭对视一眼——要用酷吏这剂猛药了。
曹操眯缝着眼睛道:“豪强之事你不必操心了,老夫我来办,可最近屯田也出了不少问题,最严重的是屯户逃田。尤其淮南新招募的屯民,据说已逃了小一半,这又该如何治理?”
袁涣一改方才严厉的口气,悲天悯人道:“百姓安土重迁,不可猝变,易以顺行难以逆动。屯田制已推行多年,仓廪丰实军粮无缺。若依在下之见,也不必强迫屯民了。无家无业的就留下,想回乡的就叫他们去吧,顺从民意也是大德啊。”
曹操治下屯民基本上有四种:一是规定范围,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视为屯民;二是早年收编的黄巾义军及其儿孙子弟;三是战乱中的流民;四是从与敌接壤之地强制迁徙的百姓。屯民虽然不服徭役,但都是军事管制,缴税又高,所以百姓都不愿意当屯民。当初是天下战乱没办法,能活命就不错了,如今北方渐渐步入安定,与自耕农、佃农一比,屯田俨然快成暴政了,但凡能自谋出路,谁还愿意干这个?而随着局势的变化,曹操也不再为粮食发愁了,搞屯田不过是方便养兵戍边,初衷已经变了,也没必要丁丁卯卯那么严格。
“就照你说的办吧。”曹操不免伤怀,“时事更易永不停息,看来老夫也该换换新脑筋了。你是治理民生的行家,遇事多替我分分忧,以后在府里做事,有不当之处及早告诉我。”
“诺。”袁涣起身,“那属下先行告退了。”他知道董昭必有机密之事,故而说完就走不多寒暄。
袁涣一去气氛立时沉寂下来,曹操并不瞅董昭一眼,而是斜倚在榻上,才捶着膝头哀怨道:“《尚书》有云‘论道经邦,燮理阴阳’,可其中难处又有谁知?老夫听你的话,当了这肩挑天下的丞相,自此便无一日安生,里里外外操不完的心。你还嫌害我不够,又修邺城又让我儿当官封侯,如今还给冀州添了十四个县,加了这许多差事,真要累死老夫啊!”
董昭自不能点破,还得配合他演下去,一脸苦笑道:“寻常之辈自然难以负远,但您岂是凡人?德济天下威名镇远,莫说丞相之责,即便肩上担子再重些又有何妨?”这话实是一语双关,已经一人之下位极人臣了,担子再重些又意味着什么?
曹操并不接这话茬,却转而感叹:“《礼》曰:‘心正而后身修,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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