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承者,实在令人浮想联翩……
虽然曹植诗作得吉利,但群臣担心的秋雨还是来了。大军自渡过黄河就接连遭遇暴雨,人马众多辎重冗杂,折腾了半个月还没出兖州地界。青州诸部情况更糟,半路遭遇山洪,会合日期延误,曹操中军只好在泰山郡暂驻。泰山太守吕虔自不必说,连刚刚上任的兖州刺史司马朗也不敢怠慢,忙赶到奉高县(泰山郡治所,今山东省泰安市,泰山所在地)伺候。高祖开疆之际泰山郡本无奉高县,皆因孝武帝封禅泰山,分博县(现也属泰安市)、嬴县(今山东省莱芜市)之地设立了这个县,城西南四里尚存孝武帝修建的明堂。吕虔、司马朗有接驾之责、地主之谊,安排篷车雨具,忙中偷闲伴曹操前往游览。
汉家天下唯孝武帝曾行封禅之事,明堂修建三百余载,加之战乱多年未有修缮,已有破败之相,然昔日规模犹存。曹操摸着漆皮斑驳的殿柱不免叹息——封禅者,告成功于天地,乃帝王至高荣耀,然而非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不可冒渎。曹操六十岁了,魏国才刚建立,即便有生之年能统一天下、汉魏易代,也来不及开一代盛世了,封禅更是想都不敢想。他心中梦想不得不打一半折扣,千古帝王不是光有雄心才智就够,还要看自身运道,生于乱世岂能多求?那些丰功伟业只能留待后人了……想到这些曹操不禁苦笑,莫说丰功伟业,要交付哪位后人还未敲定呢!
这趟游览反给曹操添了更多愁烦,回去路上他不发一言,想立嗣之难、想篡汉之策、想眼下战事。司马朗知他有心事,故意说些好听的:“舍弟仲达在朝中任议郎,来信常说主公和五官将待他不薄,我司马氏何德何能,得您如此厚恩?在下也常回书教导他,要心存感激忠于主公。”他在外任官,对邺城的事不清楚,这话里“和五官将”四字实在画蛇添足。
幸而曹操没太往心里去,只敷衍道:“你三弟也年过而立了吧?如今正是用人之际,叫他到邺城去吧。”
这番好意反把司马朗吓一大跳——他二弟司马懿是谨慎人,历练多年也深谙仕途之道了;三弟司马孚不一样,三十多岁没入仕,在家闭门读书,若把他弄邺城去,直来直去给家里惹祸啊!
司马朗正琢磨如何辞谢,却见吕虔手指前方道:“快到连营了,主公进去看看,还是直接回城?”
“回城。”其实曹操心里也清楚,阴雨连天征途泥泞,士兵不愿南征,若见了他不免哀恳。但他拿定主意死活要打,不想多费唇舌,这些天索性把大营交给将领,自己带着重要臣僚迁入吕虔郡府,只等雨水稍减便拔营起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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