挤出丝惭愧的微笑,“在下医术不敢比先师,唯在药性一道小有心得,想勉力著一部药典。”他为人处世甚是小心,说罢又觉不周全,补充道,“此皆闲暇之务,不会误了给主公诊治。”
“嗯,好好写。”曹操仰望着天空,不知是对李珰之还是对自己说,“人活在世有心愿当尽早为之,莫待日后仓促啊……”说罢缓缓而去。
回到木兰坊,曹熊又已昏昏睡去,卞氏的眼泪早就哭干了,呆呆地守在榻边。却见姬妾宋氏所生庶子、十岁的曹衮正手捧一卷书,站在堂下朗朗读着——曹操平素不喜欢曹衮,只因他性情古怪,从不与兄弟一起玩耍,整日闭门读书不理旁务,就连家宴都很少参与,父子见面说不上三句话,天生的闷葫芦,一点儿不讨喜。
“今夫贵人之子,必官居而闺处,内有保姆,外有傅父,欲交无所。饮食则温淳甘脆,脭醲肥厚。衣裳则杂沓曼煖,燂烁热暑……”
“你在念什么?祭文?”曹操蹙眉道。
曹衮顿了顿道:“《七发》。”
曹操又好气又好笑:“这能治熊儿的病?”
曹衮一本正经:“太子之病尚可医治,何况熊儿一公子?”说罢也不再理睬父亲,继续往下念,“龙门之桐,高百尺而无枝。中郁结之轮菌,根扶疏以分离。上有千仞之峰,下临百丈之溪……”
曹操静静注视着这个痴痴的小书呆子,恍惚间浮想联翩。他想起故去几十年的族叔曹胤,又想起死在泰山的弟弟曹德,说来也奇怪,曹家辈辈总有一个这样的人物,那种醉心诗书不问世事的另一种精神竟也怪异地传承着……曹操忽然觉得这孩子格外可爱,或许是平常羁挂天下大事没有留心,现在想来每个孩子都有其长处。整个曹氏家族背负在他身上,他应该使他们富贵,应该使他们更幸福。有些事不为了自己,也该为他们多考虑考虑了。
“呜呜呜……熊儿……我的儿啊……”
卞氏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,曹熊死了。曹操终于不再犹豫了,倏然转身而去,穿廊过门,不多时就来到听政殿。书案上的公文、战报早堆得小山一样,侍卫上前禀奏:“五官将和临淄侯都曾请见,孔大人也来过,请主……”
“不见,叫他们忙丧仪去!”曹操迫不及待坐下,“今日所有臣僚一概不见……只召谏议大夫董昭上殿,越快越好!”
晋封魏王
建安二十一年,就在曹操成了魏公两年半之后,他篡夺汉室天下的步伐突然加快了。二月辛未日,曹操以太牢之礼祭祀魏国,并下达《春祠令》解释对宗庙祭祀的礼仪规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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