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陈阿爷半天才缓过气,从藤椅上被扶到床上躺平,叹了好一会儿气,振作起精神把陈东来和陈东海训了足足半个钟头,一个管不好女儿,一个管不好老婆,平时不做规矩,枉为人父人夫,丢人。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,毁了这么个特殊的好日子。
顾西美听着不顺耳,奈何老爷子心脏好不容易跳得正常些了,她也不想再争辩什么,对着斯江斯南期盼的眼神,只低声宽慰了几句,又叮嘱她们:“那个事算了啊,回去不许跟外婆舅舅他们说,知道吗?”见斯南又要跳起来,赶紧一把按住她:“干什么!还想惹阿爷发心脏病啊?”
斯江牵着斯南,跟阿娘拜了年就直接下了楼。
阿娘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封袋要去追:“囡囡啊,囡囡,压岁铜钿——”
“给西美不就好了?”陈阿爷在床沿上拍了两巴掌:“一点规矩都不懂,东来,你去好好说说她们,甩脸色给大人看,反了天呐。”
顾西美接过红封袋,默默给斯好洗脚剪指甲掏耳朵换上新衣服,抱着他给阿爷阿娘爷叔婶娘堂哥堂姐们拜了一圈年就上了阁楼。不管怎么说,在公婆心里,孙女不如孙子金贵,孙子又不如儿子金贵,儿子又不如面子金贵,她坚持把斯南带回乌鲁木齐,绝对是明智的选择。
陈东来到了文化站门口才追上两个女儿:“斯江,你们怎么回事,怎么还没给大人拜年就跑了?”
斯江却站定了回过头问:“爸爸,你站在三妈那边还是我们这边?”
斯南义正言辞地跟上一句:“爸爸,你站在坏人那边还是好人这边?”
陈东来摸了摸她一头卷毛:“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——什么好人坏人啊,人都是很复杂的,不能只用好坏来分,你三妈不是坏人,她就是市侩了一点嘴碎了一点。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,事情和人不能只用黑和白去区分,少管别人的事,管好自己就好了知道吗?”
“流氓不是坏人吗?我舅舅不是好人吗?”斯江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昏暗的路灯下熠熠发光,刚才憋了许久没说出口的话再也忍不住了:“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是非对错不应该在人心吗?孟子曰,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,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。我们周老师说了这才是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,别人遇到不幸,不同情她不帮助她还背后散播她的谣言再次伤害她,这种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?对,野兽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呢。”
不等陈东来开口,斯江吸了口气:“爸爸,要是姆妈要是我遇到了流氓呢?三妈背后说是因为我们长得漂亮所以活该被流氓那个,你还觉得没事吗?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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