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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长渊从地上站起,揉揉发麻的双腿,这些横七纵八的血迹,他是趴在地上也瞧不出个五六七来,索性也学周南恪放弃,问齐铎:“这会儿待下去,还是去找焦棠?”
“她晚上才会出现。”这个”她“既指元神焦棠,也指夺了身体的辛老板。齐铎眼神往外,估量一下天色,说:“离天黑还剩小段时间,你们继续走访其他人,我出去一趟。”他伸手示意周南恪,说:“车钥匙给我。”
燕子搭腔:“你打算去哪里?我也一起去。”
“不用,你和他们一起行动。”齐铎抓过车钥匙,也踏入门外光中。
燕子为难地看向肖长渊。
肖长渊喃喃笑道:“别看我,我也猜不透他去哪里。”
周南恪无所谓地大步走出去,说:“性格不咋地,办案能力是真牛,我服他。”
三人从现场走出来,潮乎乎的走道上见不到半个人,楼下也静得无生气,只有湛蓝的天际滑过几片海羽,随风卷来遥远的低吟。
在低矮油泞的楼群背后,是一条平直狭窄的高速公路。公路前半段埋在沙里,后半段延伸入错落的塔架烟囱间。
斜阳不紧不慢地追着这条路上唯一的桑塔纳,然而很快便被车子甩在后面,无力地止步在幽暗的边缘。开车的人却脚下用力,义无反顾地扎入这片危险的幽深中,那股子急迫在长长的路上划出尖锐克制的直痕。
齐铎想,再快点或许能在天黑前得到想要的线索。不过想是这么想,当车子驶入市区后,下班高峰的车潮还是逼停了他的雄心壮志,最后车停在五金店前时,天已经暗成一匹蓝缎罗锦。
齐铎摇下车窗,恰巧五金店内的男人也朝街外瞥来。男人左眼失明,盯人时右眼微微用力,脑袋前倾,将佝偻的背趋得更弯。
他这种探究的动作不仅出于好奇,也出于盼客的期待。能来五金店找零件的车都不是什么好车,虽然车上坐着的男人清贵不俗,但开的车着实不咋地,所以二一添作五,这大概率算一笔生意。
这条街不属于商业区,往前那带是市金融开发区,清晨会涌入大批打工族,傍晚又都随两条贯穿东西的轻铁,逃向各个黯淡的角落。他们日复一日地给这座城市的心脏做搏动,让它能拖着颓败的庞大身躯,继续残喘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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