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着手上的茶杯,问他:“谢朝,我们是朋友吗?”
谢朝愣了一下,好像不太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种话:“自然。”
殷禾将茶杯放在桌子上,直视着谢朝的眼睛,道:“既然你说是朋友,我才更不能让你留在这里。”
她平静地戳破眼前岁月静好的假象:“但是,只要你一日还是羽山的人,我们终有刀剑相向的一天。”
“我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些。”
谢朝的瞳孔微微睁大,看起来无辜极了,他几乎像是冲动一样地脱口而出:“我不介……”
话到嘴边,又猛地停住,表情有几分古怪地凝住。
他垂下眼睛,视线停在那杯慢慢凉下去的茶水上,过了片刻,复又抬起头来,像是对着殷禾,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:“是我糊涂了……”
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,他缓缓将那杯凉透了的茶水倒在地上,起身看着殷禾道:“十一年了,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,谢谢你。”
“我确实该走了。”
竹林中的风声渐息,这一处的庭院,终于又恢复到最开始,空落落的模样。
她在藤椅上坐了很久,才慢慢起身搓了搓手臂,桌上的茶壶已经不再温热,她将那壶茶慢吞吞喝完了。
声音低低地,不知在跟谁说。
“天凉了啊。”
当天夜里,殷禾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,便起身披衣下榻,她支起了一扇窗,夜风微凉,带着草木的清香吹了进来,吹散了一室的沉闷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空荡的大殿之中忽然传出几声叩门声,现在已是漏夜时分,没有极为重要的事,寻常人不敢此刻前来寻她。
那声音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,不知为何,竟然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。
她伸手一挥,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幔,殿门轰然一声大开,月鸦顶着一身浓重的夜露站在殿外。
月鸦向来是个极为稳重的性子,此刻来找她,莫不是……
殷禾的心头不知为何猛地跳了两下,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心底漫延开。
沉下了声,殷禾隔着纱幔问他:“何事?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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