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糜的生活……大宋官场便是因此虫蛀腐烂下去!
像刘一止这般一去潭州就能震住场的文官,除了勤于政务且品性正直坚毅外,更因已在官场有了五六年的浸淫,熟知程序,又炼就了一双识人辨事的火眼金睛,绝非那些刚出榜的雏鸟进士可比!
是以,丁起极为认同主君所说的:“科考必须变革。”
“朝廷必须清除占位却庸碌的官员,这是一场大换血,抽掉已经腐臭糜烂的脓血,就必须换入新血——这就是人才,我们需要朝气向上的、能做事的人才。”
名可秀取出宋之意的奏疏递给丁起,“这是礼部关于科考和太学的变革意见。科举要开,但科举上来的进士先放到太学去,学习一年后再入各部署司监熟习实务,一年后考绩按专长授予职官差遣……”
丁起对科举也早有想法,将数万字的奏疏细细看完,又在心下琢磨一阵,说道:“宋大人的奏本确为良策,唯施行方面需得谨慎。”
他斟酌着表述的词句,“我大宋朝仿唐制开贡举已历二百余年,由贡举入仕的士子不下万人,台阁显宦多出于进士、明经两科,新科考减少录士人数,又有实习期限和考绩限制,对士子影响极大,需得慢慢铺陈,避免引起激烈反对,动摇朝局稳定。”
名可秀端起茶盏子,抿了一口,笑道:“你这是老成持重之言,为相者当如是。”
她放下茶盏,“所以,贡举先不动,我们从制科开始。”
“制科?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名可秀明眸闪辉:“先不触动士子的贡举利益,但改革制科,增加应试科目和取士人数,朝野纵有反响,因士子既得利益未被触动,这些反对意见便成不了气候!”
“是!”
丁起可以想见,那有杂学之称的“特科”被大张旗鼓地端上台面,将会引发的一场滔天骇浪,至少他现在就可想象龟山先生杨时白须抖动的怒愤之态。
无由地,心尖一道热烫滚过。